展览:马蒂斯的马蒂斯
展期:2023年7月15日-10月15日
地点: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资料图片)
“我所梦想的是一种平衡、纯净与宁静的艺术……就像一把上好的扶手椅,能让人从身体的疲惫中解脱而得到放松。”
关于自己的艺术理念,马蒂斯曾如此说。他将艺术比作一把扶手椅,我们在生活和工作中积累的疲惫和种种忧思都可以在这把绝佳的扶手椅的抚慰下得到放松。艺术,具有疗愈的效果。这句话从曾经被称为“野兽派”大师的马蒂斯口中说出,不知道当年的评论家听到会作何感想?
“野兽”马蒂斯
从传统绘画到震惊欧洲的“野兽派”代表作,从异域情调、原始主义到极简人体,马蒂斯和毕加索一样,都是不会停留在某个时期,停留在某种固定风格中的艺术家。创作的乐趣在于探索,如果将马蒂斯不同时期的作品并列,很难让人看出这是同一位画家所作。不仅如此,马蒂斯对于艺术的探索远不止于架上绘画:不仅精通雕塑、素描、版画这些传统绘画形式,在舞台布景、剪纸与工艺品方面,马蒂斯也做出了不小的贡献。称其为一位“画家”可能太保守,马蒂斯是一位不限媒介、方位的艺术天才。
本次在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展出的马蒂斯回顾展“马蒂斯的马蒂斯”就从马蒂斯的早年时期开始,将艺术家风格之发展追溯至他学习和模仿印象派之初如何大胆运用色彩,一直到他对人体形态的探索,又是如何打破传统绘画观念,将塔西提等热带岛屿的异域风情融入作品中。还有马蒂斯的交友活动——与朋友们的交往为马蒂斯带来了更多订单与可能性,而恒久不变的是他对生活的热爱。这次展览也是一次好机会,可以让我们在绘画之外,全方面地了解这位艺术家。
如果要为马蒂斯挑选一个最具标签性的身份,那当然是非野兽派的代表画家莫属。在20世纪初的巴黎,艺术界正发生着风起云涌的变革:未来主义、抽象绘画、新型雕塑与伴随着科技发展而兴起的新型材料涌入艺术界,而以马蒂斯为代表的“野兽派”也是其中一支骇人的新兴力量。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奇异的名称呢?“野兽派”这个名称其实源自一位艺术评论家的评价。1905年巴黎沙龙展览上,马蒂斯与他的友人安德烈·德兰和乔治·鲁奥等人一起展出了野兽派的作品。这些色彩鲜艳、对比极强烈的画作把整个展厅房间变成了原始丛林。而在展厅中间刚好摆着一尊模仿古典风格的雕像,它被这些鲜艳又大胆的画作环绕,让评论家沃克塞勒忍不住惊呼:“多纳泰罗被野兽给包围了!”野兽派的称呼便由此而来。
作为一个前卫画派,“野兽派”活动的时间很短,前后不到十年,在1910年前后便销声匿迹,但它给其他画派和艺术家留下的影响是深远的。前卫的风格在当时看来总是难以接受,野兽派大胆地用高饱和度和高强烈对比的色彩来塑造对象,追求的是心灵的充盈和热情的表达。这也为马蒂斯之后的风格变化做了铺垫。
在1935年绘制的《塔希提岛之窗或塔希提岛II》中,我们可以看到马蒂斯几乎放弃了笔触与明暗对比,异域的岛屿塔西提在强烈的日晒下,一切鲜艳而明亮;构图暗示这是一扇向外打开的窗户,从这里看过去,我们可以看到蔚蓝的大海、一艘帆船和原始主义风格的围栏或矮墙。在这整幅画面的四边,马蒂斯还画上了装饰用的花朵——这让整幅画的装饰性变得非常强,已经接近纯色块的组合。
不止于绘画
如何走向下一步,更简练、更精确地概括对象?到了中晚年时,马蒂斯的身体健康出现问题,不便长时间作画,很多时候只能卧床休息。这让他发现了剪纸这种新形式。
是不是听起来颇有些返老还童的意味?剪纸比绘画更精炼,去除了笔触、画布底纹与颜料厚度等多余元素的干扰,是纯粹的图形。在这纯粹的平面图形之组合中,马蒂斯找到了他心中最具装饰感的艺术形式。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艺术应该是一把安乐椅,可供人的心灵在椅中小憩。马蒂斯所认为的艺术的功能,或者说艺术的作用,便是应当赏心悦目,令人感到愉悦或舒适。剪纸让马蒂斯可以自由地排布画面,不必受多余因素干扰,让作品在装饰物与艺术品中找到绝佳的平衡。在马蒂斯的工作室的墙上,曾经贴上过大幅剪纸作品。最好的艺术永远是可以使用的艺术。这些集合了艺术家毕生对图形与色彩的概括与理解的图像就像一幅幅壁画,为人带来心灵的抚慰。
在马蒂斯为杂志《Verve》设计的封面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位艺术家对人体的绝佳捕捉。剪影般的人物在空中跃起,周围是爆炸般的装饰性火花图案,其中穿插有黄色的“Verve”字母。这完美概括的人体会让我们联想到马蒂斯最经典的作品《舞蹈》,舞动的人体,鲜明的色彩对比,几乎平面化的色彩搭配。马蒂斯重新开发了剪纸这种媒介,剪纸可以是孩童的游戏,也可以是自由和无拘束的表达。最优秀的艺术家往往有着孩童般的心境,在艺术道路上找到返璞归真的新方向。
中晚年时,马蒂斯参与了许多建筑、织物与陶器的设计——设计的思路融会贯通,也将剪纸艺术中习得的设计感触运用到教堂彩窗的设计上。与传统的繁复花窗不同,马蒂斯所设计的彩窗只是单纯用植物纹样与图形来拼合,让人在自然中寻找到心有所属的宁静。
欢乐、宁静、惬意,这是马蒂斯作品中永恒的主题。他所喜爱的对象总是室内景、静物、风景与裸体。在马蒂斯的工作室中放满了他所取材的物品,如他本人所说:“这些都是几乎伴随我一生的爱物。”其中,有马蒂斯本人喜爱的花瓶,花瓶具有类似裸体般的流动的曲线;还有从各处收集而来的特产,如来自非洲的人像小雕塑,以其原始粗犷的表现形式让人过目难忘;伊斯兰风格挂毯,以其精湛的织艺与繁复的装饰花纹而闻名。在伊斯兰文化中,装饰的含义大于一切,人们相信在一片花纹,或一个符号中寄宿了神的精神性,装饰纹样中带有超凡的灵性。马蒂斯在游览西班牙与摩洛哥等地时,在这纹样丰富、色彩对比强烈的土地上,找到了不少灵感。
而对于马蒂斯来说,工作室便是内心世界的具象化体现。这些充满生命力的物品给艺术家心灵以滋养,他过着被生机勃勃的静物与风景环绕的生活。在其中生活,也在其中创作。曾经他的作品是不被接受的,在1913年的纽约军械库展览上,有评论家称“他用孩子般的鲁莽画法将人物和家具扔在他的画布上”。但艺术的接受往往需要一个过程,最伟大的艺术家往往都走在观念的前头。马蒂斯的一生,每个时期都在孜孜不倦地探索。在每个时期中,我们都能看到一个全新的马蒂斯。面对总在变化中的万事万物,马蒂斯能够以不变的心境去求索,从自己在做的事中找到欢乐与宁静。相信这次展览也会让观众收获颇多,获得心灵的慰藉。